传来楼内茶杯碎裂的脆响。青布道袍的女子已从窗跃出,手中拂尘的银丝缠住两名西夏杀手的咽喉,拂尘柄却悄悄打出“三”的手势——意味着峨嵋在京的眼线已折损三成。
……
醉春楼的地窖潮湿得能拧出水,石飞扬的湖蓝绸衫沾着蛛网,玉佩在火把光下泛着冷光。
青布道袍的女子摘下帷帽,露出张被剑痕划过的脸,左眉到下颌的疤痕像条狰狞的蛇。
她单掌竖于胸前,恭敬地道:“贫尼静玄,奉凌师侄之约,在此等候大侠。”拂尘指向墙角的暗格,里面藏着幅汴梁城防图,图上用朱砂圈着七个红点。静玄又解释道:“一品堂在大相国寺、金明池、朱雀门都设了伏,每个点都有‘血影卫’——就是练了‘化骨绵掌’的死士。”
石飞扬的指尖点向金明池的红点,那里靠近皇家别院,赵清漪今夜多半会去赏灯,便含笑地道:“吐蕃的血刀僧呢?”忽然想起凌霜华的话,火把的光在他眼中跳动,又狡黠地道:“他们的‘天龙八卦阵’,总不能藏在灯影里吧?”
静玄的拂尘突然绷紧,正色道:“公子可知‘灯祭’?”
她掀开暗格底层,露出半截人骨,骨头上刻着梵文,便低声念道:“一品堂要在亥时三刻,用三十六个童男童女的血献祭,借灯海布‘血河大阵’,届时整个汴梁都会被毒雾笼罩。”
地窖顶突然传来“咚”的闷响,李铁牛的青竹杖捅穿木板,杖头铜铃急促地颤动,低声禀报道:“帮主,西夏狗包围了酒楼!带头的是一品堂堂主梁永知,手里提着颗丐帮弟子的脑袋!”
石飞扬拔出玄霜刃,刀身的冰蚕丝缠着静玄递来的峨嵋令牌,低声道:“告诉赵清漪,金明池的莲花灯里有毒。”说罢,施展“千里不留行”绝世轻功,湖蓝绸衫掠出地窖时,正撞见梁永知的裂山斧劈向楼梯。
石飞扬戏谑地道:“梁堂主,野狼谷的雪,还没冻住你的骨头吗?”但暂不与梁永知厮杀,而是飘然而去。此刻,他想见到赵清漪的心情非常急迫,相思煎熬!
……
金明池的九曲桥在暮色中像条浸在蜜里的银链,莲花灯的烛火顺着水纹漾开,将赵清漪的石榴红襦裙染成流动的金。她的凤辇停在水榭的朱漆柱旁,珠钗上的夜明珠坠子垂在颊边,随着呼吸轻轻颤动,映得周围的灯影都暗了三分——连最亮的那盏“龙凤呈祥”灯,在她面前也失了颜色。
“公主,石公子来了。”侍女的声音刚落,赵清漪手中的象牙团扇突然坠在青石板上,扇面上绣的凤凰被溅起的水花打湿,翅尖的金线在烛火下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