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李铁牛的青竹杖正挑着三皇子的首级,日月神教的教徒在丹陛上洒着石灰,掩盖那些深可见骨的血痕。
“因为他们忘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对自己说,“这龙椅不是用来争的,是用来护着天下百姓的。”李铁牛捧着传国玉玺走进来,印上的“受命于天”四个字沾着血,在晨光中格外清晰。
此时,有丐帮弟子气喘吁吁地跑来禀报:“帮主,辽国的皮室军已退回幽州,宋国的沧州兵也撤了,”他忽然压低声音,又结结巴巴地道:“汴梁传来消息,清漪公主……公主把她自己关在府邸,不肯见任何人,可能病了。”
石飞扬的玄霜刃突然呛啷出鞘,刀气劈开殿角的蛛网,露出后面藏着的密道入口——那是大唐帝国的太皇太后凌霜月当年为防宫变挖的,此刻却让他想起赵清漪在画舫里说的“江湖路再远,也远不过人心”。
“李铁牛,”他低喝道,将玉玺放在石启撼手中,看着孩子用稚嫩的手按住印泥,在新拟写的诏书上盖下鲜红的印,又沉声道:“看好洛阳,我去去就回。”
李铁牛望着他冲出殿门的背影,玄色衣袂在晨光中划出的弧线,竟与昨夜离开汴河时如出一辙。
他忽然发现石飞扬的玄霜刃忘在了龙椅旁,刀柄上的凤钗在阳光下闪着光,与石启撼掌心的冰蚕玉,遥遥相映成趣。
李铁牛急忙抓起玄霜刃,跑出去,将刀别在石飞扬的腰间。宫门外的踏雪乌骓已备好鞍,石飞扬翻身上马时,忽然想起赵清漪在朱雀背上说的“你这老怪物,比话本里的神仙还会哄人”。他的黑发在风中扬起,这一次,玄色襕衫的下摆不再沾着血腥,而是带着洛阳初开的牡丹香——那是他让李铁牛特意采的,说要给那位赌气的公主赔罪。
蹄声渐远,洛阳宫的钟声在晨光中响起,新皇的继位诏书上,石启撼的小印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个淡淡的掌印——那是石飞扬的“亢龙有悔”所留。
掌力雄浑却不伤纸,像一个无声的承诺,印在江山与美人之间,印在这血与火刚息的天地间。
……
汴梁皇城的宫墙在暮春里爬满青藤,石飞扬的玄色襕衫隐在柳树后,看着赵清漪的凤辇从甬道驶过。她的发髻上少了支凤钗,那是上次在州桥掷给他的那支,此刻正被他用冰蚕丝缠在玄霜刃柄上,在风中轻轻颤动。“向天歌,你果然来了。”赵清漪的声音从辇中传来,掀着帘角看他,难过地道:“父皇要将我嫁给辽国的梁王,你若再不来,我就真成了辽人的王妃了。”
石飞扬的指尖捏紧玄霜刃,冰蚕丝勒得掌心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