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几分不耐烦与疲惫。
凯阿瑟闻言,神情微微一动,语气却变得模糊起来:“呃……他们说的是本地奥吉布瓦语,我完全听不全懂;而那个女人讲的德纳语也偏得厉害,我只能听个大概……不过嘛,我劝你今晚——最好老实点,别乱动。”
李漓心头一跳,神情随之一紧:“你到底知道多少?”
凯阿瑟叹了口气,眼神略微闪躲,像是在权衡要不要多说,片刻后,低声回答:“她叫比达班,意思是‘黎明来临之前’。名字挺好听的,人也挺好看,至少在这片湖边部落里,是众人眼里的美人儿。比达班之所以能说几句德纳人的语言,是因为她的外婆是德纳人。”凯阿瑟顿了顿,声音轻了下去:“至于其他的嘛……”说着,凯阿瑟将那串铜手链从袖口滑入自己的衣袋,轻轻拍了拍袋口,像是封住了一段秘密。然后她转身离去,步伐轻快,背影却透出一丝幸灾乐祸的从容。只留下最后一句意味深长的低语:“等天亮,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火光跳跃着,像一条在夜色中游走的铜蛇。就在这氛围浓至极致的时刻,比达班缓缓走来。她披着一袭缀满铜珠与羽毛的兽皮长袍,随着步伐,铜饰微微作响,似低语亦似召唤。她的脸上绘着红黑交织的图纹,额头上的螺旋纹路一直延展至双颊,象征轮回与联结。她的眼神如湖水般平静而深邃,没有犹疑,没有羞涩,只有一种难以拒绝的庄严。比达班走近李漓,抬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既像是引导,又像是一种无法抗拒的确认。接着,她领着他绕着火堆缓缓走了三圈。族人们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第一圈,象征过去;第二圈,象征现在;第三圈,则是未来。铜铃与鼓声交织而起,火光映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宛若某种不可回头的命运,已然开始。孩子们笑闹着撒下蓝莓、彩叶与花瓣,说这是湖灵的祝福;妇女们唱起婚歌,节奏悠扬低缓,歌颂铜与铁的结合,就如同湖水与岩石,虽异质,却永不分离。落叶在风中纷飞,仿佛自然本身也在庆祝这桩“天赐”的婚配。
李漓站在比达班身旁,一时语塞。他既不愿当众失礼,又无法当场否定一场在族人祈愿中完成的仪式。他能感到那只手掌温热、坚定,仿佛握着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整个部落对他命运的托付。
李漓低头喝了一口野米粥,尴尬地咕哝道:“这粥里放了不少蜂蜜……倒也不错,就是这仪式——耗时真的太长了!”李漓此刻仍然还未意识到这根本不是单纯的款待或结盟仪式,而是彻头彻尾的婚礼。
但长老们根本不在乎李漓在说什么。他们围着他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