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仰头,对上自幼带她长大的女使的眼:“宝蔻。”
“姑娘会被挤到的,不能去。”
陆宜祯伸出一根指头:“就看一眼,一眼。”
无声地对视片刻,宝蔻叹口气,终究软下了心肠,牵着陆宜祯,像只护崽的母鸡一般,小心翼翼地带着她挤进了热闹圈里。
有两个人在比赛投壶。
——似乎都是世家子,两人身边的小厮护卫加起来得有十几个。
少年人挺拔修长的身形在一众围观百姓里,显得格外出挑。
陆宜祯定睛看了看战况。
穿绛紫色锦袍的少年郎已经先投过一轮,在他面前的铜壶中,壶身一耳正插着一支箭矢,看起来是贯耳得十筹。
陆宜祯想了想,就算是在扬州老家,能投壶贯耳的,也是稀少的厉害人物。想到这里,她不禁对自己凑热闹的决定感到庆幸。
比赛另一边,桦色衣裳的则表现得很紧张。他一手举着箭矢,却迟迟不投,背脊绷得如同一根弓弦。
绛紫色锦袍的见状,开声调侃道:“徐大,你这可别是不投了,我酒水都给你备好了,今儿你要是赖账,不出一日,全京城都得知道——徐家大郎敢做不敢当。”
少年故意拖着腔调,嗓音温润含笑。
陆宜祯闻声,怔了瞬,忽然心里翻涌出一丝、被遗忘在脑后的委屈。
骗子哥哥。
方才背对着没能认出来,可这把声音,陆宜祯无论如何是忘不了的。
五日前,就是这把温柔得如同三月春水的声音,哄骗她——
“喜欢这个糖呀?”
“那意哥哥明日再送来给你吃。”
……
陆宜祯今年七月随父母入京。
五日前,一家人在榆林巷、官家亲赐的宅邸中住下,并前去拜访邻家靖国公府。
毕竟是高门勋爵,陆宜祯为了穿上不失礼的漂亮衣裳,早膳用得很少。在靖国公府正厅坐了没一会儿,她便隐隐觉得肚子饿。
可亲娘正与国公夫人相谈甚欢,陆宜祯懂得道理,并没有出声打搅,生生忍下这份饿意。
只是腹中空空到底难耐。
她盯着就近的白瓷茶盏,都觉得那东西长得像香甜诱人的雪松糕。
也就在这时,厅堂的雕花木门被推开。
灼眼的光线开闸般源源涌入,少年就着大好晨光,青竹一样的颀秀身姿被罩在锦衣之下,瞳仁乌亮,眼似桃花,唇角一勾,牵出两个梨涡。
“我说怎么正吃着食,母亲便使人急匆匆来唤我,原来是陆夫人和陆家妹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