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亲,作为儿子,缓和自己母亲和儿子关系,最后做出的一点努力。
可惜在争夺权势的较量中,先帝最后的这些仁慈,注定不会有结果。
刘氏掌握着天下间最大的权力,势必会引来其他所有人的觊觎。先是吕氏,后有窦氏,陈氏。
帝王的道路上,从不会缺乏杀戮和血腥,也永远不会有宁静的一日。
潜龙在渊,不过是一时之计。
他身为当朝天子,忍得下窦氏专权,忍得下匈奴欺辱,忍得下诸侯各自为政。待明朝,一旦他拥有了平定天下的能力,这些欠他的,欺他的,瞒他的,全都要成倍地还回来。
过往的种种纷至沓来,他站在汉宫小径旁,看着一簇簇盛开的桃花,被那灼灼的芳华引得失了神。
君儿应该最喜欢牡丹。
不知为何,刘彻心中忽然有了这种感觉。
唯有牡丹之倾城国『色』,昳丽无双,艳绝凡尘,方称得上她。
就像方才,她把绣有淡紫牡丹的绢帕递给他,让他擦拭被她泪水打湿的衣襟。
绢帕乃是女郎闺阁之私物,她在绢帕上绣了那么一朵绚丽的牡丹花,想必是极其喜欢的。
刘彻便如同一个『毛』头小郎君一般,拿着她的绢帕,根本舍不得用来擦外袍,便当着苏碧曦的面,藏进了衣襟里面,一边还用炙热的目光瞧着她,让苏碧曦的脸颊,红得便似那案几上的桃花。乌黑的眸子中,仿佛蕴着一层薄薄的水雾,瞪了刘彻一眼。
刘彻被她看得心中发痒,知道她恼了,忙做低服小,跟她不住道歉赔礼,半晌才哄得她过来。
刘彻生而尊贵,自母亲王氏被立为皇后之后,便被封为太子。自小到大,在女『色』一事上,从未有过这般情态。
可是奇怪的是,他心里十分愿意这么做,好像也是做过千百回一般,自动自发地说出了那些话,做出了那些事。
好像他本就该这么宠着她,爱着她,疼着她。
想到那时的情景,刘彻冷寂的脸『色』稍有柔缓,嘴角微微弯起了一个弧度。
一直随侍在侧的中常侍黄明奇,见到刘彻终于有了好脸『色』,心下也松了一些。
他们这些伺候宫中贵人的宫人侍从,身家『性』命俱是在贵人们的一念之间。贵人们心情好了,他们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一旦贵人们动怒,打杀一两个奴婢,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想起太皇太后的病情,他心中更是有了兔死狐悲之感。
若是太皇太后薨逝,按照祖制,长信殿中侍奉的宫人,大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