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瓷碗盛满清水,又从药箱里取出一根长而细的银针。他刚刚抓住思锁的小手,思锁就像知道有人要欺负他似的,哇哇啼哭,来弟和她母亲怎么哄骗都无济于事,而且越哭越厉害。
沈万固恰巧拉稀,想偷偷地从金楚生家门前采些藿香叶子治病,婴儿的啼哭声吸引了他。奇怪!金楚生的儿子金锁在部队当兵,还没有娶媳妇,女儿来弟尚未出嫁,哪来的婴儿?他就悄悄地转到屋后,蹲在窗户旁偷听壁脚。
来弟见思锁啼哭不止,就用小布条塞住他的嘴巴。她边塞边说:“细龟子儿,塞住你的嘴,看你还号丧?”
思锁的惨哭声戛然而止,但两个小鼻孔急促的呼吸声,沈万固在外边都听得很清楚,他并不知道这个婴儿是谁。
“先刺哪个的手指头?”郎中问。
“当然先刺思锁的。”来弟抢着说。
沈万固心乱如麻。是思锁?他怎么会在队长家?刺他手指头干什么?思锁的出生虽说败坏了沈家门风,但毕竟是自己的外孙,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老金,现在轮到你了,只要你的血和细伢儿的血融在一起,思锁就是你的亲生儿子。”郎中说着在金楚生的手指上猛扎了一下,鲜血滴入白瓷碗的清水中。郎中又说:“来来来,大家认真看,是什么结果明摆着的,不需要我多言。”
房间内就像凝固了一样,四个大人屏住气睁圆眼,盯着碗中思锁和金队长滴血的走向。
慢慢地两人的血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郎中幸灾乐祸地说:“恭喜恭喜,金队长又得一子。”
金楚生蒙了,明明不是自己的孩子,怎么验出这种结果的?来弟和她母亲发疯似的揪住他又骂又打,哭闹声抽打声频频地挤出缝。
沈万固急火攻心,简直要吐血,思锁竟然是金楚生的儿子?这个老不死的东西,毅虹受了那么多苦,他都没有站出来帮助她,还算人吗?
其实,这种合血验亲的方法是没有科学依据的,亲子关系的血液不一定能融合,而非亲子关系的血液倒有可能融合。郎中的这种验法真把金楚生和毅虹坑苦惨了。
郎中笑道:“别闹了,想想以后吧。”
来弟和母亲幡然醒悟,立即跪求郎中不要外传。
金楚生是哑巴吃黄连,他和思锁的滴血是自然融合到一起的,怪郎中也没有道理。验出这么个结果,女儿和老婆哭闹也情有可原。天地良心思锁真不是自己的种,真冤啊,怎么收场呢?
母女俩这一跪,金楚生松了口气,看来还是顾及他的脸皮的。这个家关键时刻还得靠男人,他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