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又再给自己注射安眠剂了吧。
沉重的大脑终于停止了运作,颜可可甚至希望这一觉睡过去可以永远不要再醒来了……也许脚步再快一点,还能追上他的身影。
所以她并不知道,房间的门轻轻被打开,瘦削的男人走到床前,轻轻俯下身来吻了吻她的额头。一滴冰凉的泪水却不小心落在她的睫毛上。
“你怎么出来了?还在术后恢复中,大夫说你不能乱动。”楚天启站在门口,带着责备的口吻道。
“我只想看看她。”楚天越站起身来,离身的瞬间回望了一眼那梦境中的睡颜。
“你又是何必呢?写那么绝情的台词,害得我背了一整个中午……”楚天启苦笑,将他扶回隔壁的房间。
“人的心不比其他东西,打碎了再糅合起来的话,会更坚强的。”楚天越如是说。
走廊的尽头处,一台轮椅慢慢往两人这里移动着,戴着墨镜满脸伤疤的老人向他们点头示意。
“柯老,您也过来了?”楚天启上前去,扶住他的轮椅,三人来到楚天越的房间。
“那女孩没事了吧?”
“没事……”楚天启点点头:“您也见过她是不是?”
“恩,在子凡的舞会上。挺好的一个女孩……”柯轶伦摘下墨镜,满脸伤疤和一只早已缝合成一道的瞎眼暴露在房间的夕阳下,只有落寞却没有恐惧。
“这里还住的惯吧?”楚天启客气地帮他递了一杯水:“诺大一个别墅,到处都是病患,快成医院了。”
“很好,很踏实。”
“您用踏实这个词,让我们很无地自容……当年家父犯下的罪……”楚天启低吟道。
“那些事跟你们兄弟无关。”柯轶伦叹了口气:“更何况,他知道忏悔,也应该被原谅。”
“如果不是家父自杀之前留下了这本日记,”楚天越将一个本子从抽屉里拽出来:“我们怎么也想不到当年还有这样的事。
不管怎么说,家父犯了罪,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那些更可恶的人……却打着受害者的旗号,坑蒙拐骗了那么多年,至今还在逍遥法外。柯老,就算是为了家父赎罪,就算是为了枉死的亲人,就算是为了楚氏集团。
这场战斗,我们会陪你打到底的。”
“呵,”柯轶伦长叹一声:“早年的恨是真的恨之入骨,但随着恨的深,失去的就也多了……我以为我是从不认输的那种人。只可惜伤人一千自损八百。
与心里没有任何爱,没有任何弱点的人斗下去,总是自己才吃亏。只可惜了晓韵和颜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