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并未继续追问,而是将话题转到旁处:“你又是如何参与这走私一事?”
“小的本是糖商,自是要上下打点,关系打点好了,自是挤进去了。”
“打点了何人,谁拍板你进去?”
黄奇志手往胸口处缩了缩,又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陆中,急忙道:“是……是崔曜日,小的给他送了五万两银子。”
陈砚声音陡然提高:“崔曜日是何人?”
黄奇志颤抖着道:“他妹妹是宁王极受宠的小妾……”
“啪!”
笔再次落地。
陈砚却是转头,对着吓傻了的方脸衙役:“写!”
方脸衙役几乎是扑到地上,捡起笔,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陈砚靠近了黄奇志:“如此说来,你走的是宁王的关系?”
黄奇志哭道:“大人饶过小的吧,小的连王爷都供出来了,可见小的说的是真话,求您放过小的,小的再不敢胡说了。”
陈砚并未因他的哭求有丝毫动容。
今日若非他将此人捉拿,此人依旧还趴在宁淮百姓身上吸血,逼迫得宁淮百姓生不如死。
又追问了半个时辰,见再追问不出什么来了,陈砚这才起身走向方脸衙役。
身后黄奇志大喊:“大人,小的将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求您放过小的一家!”
陈砚脚步再次顿住,片刻后,他缓缓回过头,看向地上趴着的黄奇志:“你所犯是抄家灭族之罪,本官保不住。”
黄奇志呆住,旋即便是怒不可遏:“我都已将所有事都告知你,你竟还要置我与全家于死地?!便是我走私,与我家人何关?为何要让他们也陪我遭难?”
陈砚笑了,笑得脸上没有一丝温度:“你若乖乖卖你的糖,你的家人依旧享受荣华富贵。可你不甘心,你为了一己之私当他人的帮凶,将此地百姓逼到绝境,逼到身死,你的家人是你亲手推入绝境,推入深渊。”
黄奇志双眼尽是恨意:“你连宁淮百姓都要救,为何不救我的亲眷?你不是爱民如子的好官吗?”
陈砚冷笑;“想要当爱民如子的好官,必要比奸官更奸,比恶人更狠才可。”
黄奇志大肆吞并百姓田地时,可有想过百姓死活?
黄奇志贩私盐时,可曾想过少交的盐税致使多少灾民因没银子而饿死病死?
黄奇志走私时,又可曾想过有多少人会因此丧命?
他黄奇志的亲眷是人,宁淮百姓便不是人了?
黄家人既与黄奇志一起喝了宁淮百姓的血,必要承担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