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脑袋人肉去背盐能卖多少?真正贩卖私盐的大户恰恰是这些盐商。
毕竟想要弄盐引需要交盐税,还得上下打点,哪里比得上私盐暴利?
一袋又一袋盐被翻出来,莫说黄家的护卫们,就连衙役们也是面如死灰。
“谁敢找我黄奇志的麻烦?!”
一声怒喝从远处传来,陈砚抬头看去,就见一行人急匆匆朝着此地赶来。
领头是两匹马,其后便是一辆挂着两个灯笼的马车,再后面还跟了十来个疾跑的壮年男子。
黄管事死灰般的脸上重新燃起希望,双手紧紧握拳。
老爷来了!
只要老爷将这些货物留下,便一切好说。
马车停下后,立刻有一男子趴在地上,极富态的黄奇志黄老爷踩着那人的背下了地,疾步走到身穿官服的陈砚面前。
只瞥了眼被打开的麻布袋,那黄老爷便意味深长道:“陈大人做事该给自己留一线,莫要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陈砚疑惑:“敢问黄老爷,哪些是不该得罪的人?”
黄奇志心中恼怒,面上却压抑怒火:“以陈大人的聪慧,该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明面上的人得罪也就得罪了,背地里的人是万万不可得罪的。”
“愿闻其详。”
陈砚虚心求教。
黄奇志一口气堵在胸口,险些将自己憋死。
他压低声音,咬牙道:“前朝就有不少皇帝想要开海,可为何改朝换代了,这海还是开不了?这上头有多少张嘴等着喂?陈大人莫不是以为凭一腔孤勇,就可碰走私一事。莫说是你,就是首辅也不敢碰。”
说完,黄奇志站直了身子,对陈砚拱手道:“今晚之事,你我可当做从未发生。陈大人依旧可当你为国为民的好官,在下依旧是盐商。大人想救济灾民,在下也可尽绵薄之力。”
前世陈砚看到网上有人说,明代几位皇帝都是想开海,触犯了走私集团的利益被弄死了。
今晚这黄奇志所言,好似在佐证背后走私集团的庞大。
陈砚沉默片刻,便笑着摇摇头,再抬眸,眼底已是一片清明:“黄老爷以为本官是为了官声?”
黄奇志道:“大人能连中三元想必吃了不少苦头,以大人如今的官声,只要好好活着,便是熬也能熬入阁。大好的前程等着大人,大人何必趟这趟浑水?切莫以为得罪了徐首辅,便不怕这天下之事了,谁当首辅于他们而言并不要紧,听不听话才要紧。”
陈砚冷笑:“按照黄老爷的意思,你背后的人想让谁当首辅,谁就能当首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