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幅旧时的画卷,缓缓开口。
“您刚才说我小时候的事,那就从小时候开始说。”
“我小时候大多数记忆,都模糊了,但有几段记忆,很清楚,有一段记忆,和您有关。”
“那天,我走到您面前,询问您,‘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这句话什么意思?”
“您带着我,走到世界地图前。”
“您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有些人,无耻鼠辈;而另一些人,日月悬天。那些无耻鼠辈总喜欢攻击日月悬天的先贤。但实际上,随着时间的流逝,无耻鼠辈的身体与名声消逝在历史长河中,而他们攻击的伟人,却如大地上的浩荡江河,万古长流,被人类铭记。”
“您当时说过,咱们父子俩,要联手努力,成为人类的万古长河,而不是无耻鼠辈。”
“于是我便暗下决心,一定要按照您说的,努力万古长流。”
“我现在想问,那天的事,您还记得吗?”
楼山鼎努力回忆,最终道:“我不想骗你,但这件事,我确实忘记了。”
“是啊,您忘了,我记得。”楼飞穹仿佛早就知道答案。
“然后呢?”楼山鼎问。
“那次谈话的三个月后,我为遭到诬陷的同学挺身而出。”
父子两人四目相视。
楼山鼎愕然,楼飞穹继续诉说。
“可惜的是……随着我不断长大,我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
“我不是无耻鼠辈,也不是万古江河,我只是介于两者之间的普通人。”
“我永远也成不了万古江河,但,我也不想当无耻鼠辈。或者说,正是因为您的教育,我从小就给自己画出一条底线,不当无耻鼠辈。”
“您总劝我多读书,多读史书,你说,史书上什么都有,什么都能学会。”
“我按照您说的,去认认真真读历史。”
“听说,您读史书,看到的是权谋。”
“听说,鲁迅读史书,看到的是吃人。”
“不同的人读史书,总能看到不同的东西。”
“我读史书,看到的,更多的是遗憾。”
“城门立木的商鞅,变革之后沦为妥协与权力的牺牲品。”
“用兵如神的韩信,死于吕刘之祸。”
“一生征战几万里的岳飞,亡于一帝之位。”
“还有很多很多,很多很多。”
“这样的遗憾,满布书间,跨越千年。”
“一开始,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被圈禁的这些天,我重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