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咳嗽起来。
贾玌见状,正要起身,却被他摆手制止。
孤无碍。太上皇拍拍胸口喘匀了气,眼中带着几分玩味,天戈啊,你可知道,就这一首诗,昨夜让孤辗转反侧?
贾玌沉默不语。
孤就在想......太上皇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若是十余年前,能有人说出这样的话,或许今日
话到一半,他突然停住,转而问道:听说全诗叫韬钤深处?
是。
念来听听。太上皇靠在软枕上,闭目道:孤想亲耳听听,听听这首诗从机口中说出!
贾玌略一沉吟,沉声诵道一便:
“......”
最后一个字落下,殿内陷入沉静。
唉......!
太上皇长叹一声,缓缓睁开眼,目光里竟带着几分萧索。
好诗......真是好诗啊......想必再过不久此,此诗便能传遍天下,使得天下人皆知你辽国公之志!
而后,他身体放松向后仰,目光投向殿顶的藻井,看着外头稀稀落落的雪花,回想自己漫长而跌宕的帝王生涯!
“孤这一生......坐在这龙椅上数十年,自问也算勤勉,......可到头来,回望这一生,眼看就要耳顺之年了,孤才......才忽然惊觉,自己这个皇帝,做得……实在是一塌糊涂!”
这近乎自我否定的话语,让殿内的空气都为之一凝!
贾玌的眼神微动,但依旧保持着沉默。他知道,此刻太上皇需要的,并非劝慰,而是一个倾听者。
太上皇的目光重新聚焦在贾玌脸上,眼神中透露着前所未有的清醒:
“比起皇帝,孤......差得太远了!皇帝他,有识人之明,有用人之量,更有......容人之心!他敢将倾国之兵托付于你,敢在奉天殿上与你并肩而立,直面滔天巨浪!这份信任,这份胆魄......孤,不如他!”
说罢,太上皇眼中闪过痛悔之色,而后喘息了几声,语气带着遗憾与......羡慕,才继续道:
“孤......坐拥天下之时,也曾渴望得到似你这般的臣子!一个......真正能擎天架海、忠心不二,且......所求非私利权位,唯愿山河永固、海晏河清的......无双国士!”
“可当真正的坐拥天下之后,孤信奉的只有一条——帝王心术,天下人皆不可信!”
太上皇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重复,无比肯定自己曾经的想法,这是孤登基第一日,就在心中刻下的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