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好几秒，本来以为覃墨年这几天身体还在恢复期，她不想挑起纷争，也在劝自己尽量去释怀。

但她该如何告诉他，扎进肉里的刺不拔出来是无法疗伤的呢？

甚至刺扎进去了，就算拔出来也是会流血的啊！没有办法不留伤口，他到底明不明白这个道理！

“等你伤好了，我们再聊这个话题。”祁月笙叹息一声完，躲开他的眼睛，就要直接上楼，却忘了手腕还在覃墨年掌心，她才刚刚迈开步子，男人的手就收紧了力道，她感受到疼痛，也随即停下了步子。

覃墨年：“我的伤，不是让你生这么多天气的理由。”

祁月笙盯着他，目光发涩，鼻端发酸，有种想揉眼睛的冲动，被她生生忍下，她感觉不舒服，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不想再假装体面。

而她又为什么要费力维持体面呢？

所以这一秒，她只是深吸了一口气，下一瞬，巴掌就直接扇了上去。

巴掌声清脆，且在回廊间回旋，有余音绕梁般的效果。

以至于各司其职的佣人们都听见动静探头观看，扫见了祁月笙和覃墨年夫妻对峙的一幕。

这真是……

大家也只是扫了一眼，就赶紧躲回去了。

利兹想冲出去，被这里的老人拦住，“乱跑什么，这是主人家的事，你给我清楚分寸！”

很凶地瞪了长辈一眼，她坐进岛台旁的凳子里嘟囔，“孙妈妈，夫人为什么老是跟先生生气？”

孙妈皱眉：“这和我们无关。”

利兹：“……”

祁月笙和覃墨年的对峙仍在继续，但覃墨年并没有因为祁月笙这猝不及防的一巴掌而动怒。

因为在气头上，这一巴掌力道没收敛，覃墨年的脸是一下子就偏去了另一侧的。

没有浮起清晰的五指山那么夸张，但红痕确实是特别明显的。

祁月笙看着那道通红的印子，目光有点不太愿意待在上头——她其实真的很少这么过分。

想道歉，内心的别扭又让她张不开口。

开始是疼，后来变麻，再后来脸像是自己的了，覃墨年扯了扯唇角，觉得有种莫名的爽感，于是他笑出声来。

覃墨年很狼狈，却又想让媳妇再多扇几巴掌。

他想，如果祁月笙知道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一定会骂他变态！

可惜祁月笙现在脑子里只有“后悔”两个字。

她努力从覃墨年的掌心挣脱，想抽回自己的手，覃墨年不让，依旧紧紧抓着，他低低笑着哄她，“你消气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