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坦荡,嘴角却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声音压得极低:“既然相信,又何必多问?”
他并未直接否认,但言语间的暗示,已让常辉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
然而,常辉脸上的苦涩并未褪去,反而更深了。
他垂下眼,声音带着难以言说的疲惫:“我明白了,世子对二姑娘,一如从前。”
云庭了然,敏锐地捕捉到他眼中的挣扎,往椅背上靠了靠:“怎么,你家里给你压力了?”
常辉苦笑一声,带着深深的无力:“我姨娘因我的婚事,忧思成疾,已病了一场。她这一生,太苦了。”
未尽之言,满是身不由己的沉重。
厅内一时静默。
半晌后,云庭拍了拍常辉的肩膀,语气是难得的真诚,甚至带着同病相怜的感慨:“常兄,你我皆知,人活于世,难有‘随心所欲’四字。我能看似自在,不过是仗着位高权重,对家人,也没什么负罪感罢了。”
他唯一遗憾的是没有见过母亲,但是母亲已去,没有人能绑架他。
云庭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而你不同。你姨娘为你倾尽所有,受尽委屈。你这一生,注定要背负着她的期望前行,难以挣脱。这不是你的错。”
“站在情敌的立场,我本不该说这些。但作为与你一样,想要守候她的人,我想说,常兄,即使你今日选择妥协,也没有人有资格苛责你。你为她所做的一切,你的心意,早已对得起这份情谊。人生,本就难以两全。”
云庭是有些高兴,但是何尝没有感慨。
常辉不是被自己打败,而是被现实所累。
常辉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世子。希望世子能善待二姑娘。”
他选择退出。
将那份深藏于心的感情,连同守护她的责任,一并托付给了眼前这个或许比他更有能力、也更自由的男人。
云庭叹了口气,坦承道:“你也不必过早托付。前路如何,我也未必能行。她在广州府与一位名叫宋遇白的商贾来往甚密,接触的人龙蛇混杂,她的天地越来越广阔,心也未必还在原地。”
二丫给他的信里,对宋遇白多有夸赞。
他能怎么办?
他能抛下一切去找去争吗?
不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
只不过,他比常辉,要幸运很多。
常辉闻言,眼中最后一丝光芒也黯淡下去。
是的,她从来都不缺追求之人。
因为青春年华会老去,但是自信聪慧,永远都会让她光芒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