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而沧桑:“你好。”
“你好。”傅听言的嗓音沉黯而沙哑,做好了安抚的思想准备,“我是段景琰的队长,傅听言。”
“嗯,我知道。”
“傅队长,有什么事吗?”女人淡淡的语气,不因段景琰这个名字而起任何波澜。
“景琰......”
傅听言刚想开口,女人就一声咳嗽打断了。
她表面的冷静依旧没遮住内心的慌乱,不合时宜地笑了,“都好久没给我打电话了啊,还是越洋电话。”
傅听言没出声,电话两头只有女人喋喋不休的话。
“所以,找到了他是吗?”
傅听言承认,“对,找到了。”
“那他现在,看上去怎么样啊。”女人的态度,像极了嘘寒问暖的浅淡,“有没有比以前长高一点啊。”
“段景琰妈妈,我们找到的景琰——”
可女人仿佛听不见傅听言的声音,一个劲地压着他话,自顾自在说:“该长高了,这都多少年了,该有一米八五了吧,这小子,就会偷偷给人惊喜......”
傅听言有点听不下去了。
就在他想要告知个答案时,女人那头笑着笑着就突然传来了哭腔,原先上扬的语调也有了抑态:“傅队长,对不起,好像就我一个人在说,抢了你的话......”
傅听言那句“没事”刚说完,女人就在停停顿顿中情绪崩塌了:“这通电话,是不是来告诉我小琰没了啊。”
女人呼吸声重,里头尽是抽噎,“所以我等了这么多年,这混小子真的说一不二地再也不回家了是吗?”
电话一度在哭腔声中陷入悲抑。
傅听言看着眼前一贯准备好词句的纸张,耳边循环着女人不断自我安慰又不得不接受事实的痛苦,闭眼几秒,最终还是合上了纸张。
“景琰救了太多人的命,是光荣牺牲的,值得所有人为他骄傲。”傅听言忍着嗓音的哽咽,“无论多久,他都会是我们维和部队的一员。”
“我们一定会争取尽快送他回家的,您要注意身体,保重好自己......”
“景琰说过,他一直都很爱您,下辈子还做您儿子。”
“好,好好,还做我儿子。”
这世上,从不可能会有类似的感同身受。
没有人能真的体会他在黑暗那条路上踽踽独行的痛苦,就连傅听言也不能。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但黑白照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