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算我还完了报应么。”
李献哑口无言,他到这时才意识到——原来谢玟付出也是有限。
李献望着他眼睛,忽然想起数年前在自家宴会上事。那时陛下刚刚登基不久,就跟谢玟产生了一场极为激烈争吵,争吵缘故很是匪夷所思——有两张折子,弹劾少将军周勉,跟谢玟私交过密。
谢玟为了周老将军肩负战事,常常深夜出入周府,甚至时而留宿。周勉也是他交情极好朋友。但同时,紫微宫灯烛长燃不灭,一直等到天明。
那场争吵不在众人面前,只有作为主人李献知晓。宴会中途谢玟不胜酒力去休息时,那个原本该安静房间爆发了巨大声响,茶盏、砚台,全部都掀得碎裂,满地残余着滴滴答答血迹。
后来帝师告假,一连数日都没有出现在朝堂上。后来李献再见到他时,他手腕上缠着几层雪白绷带,那只执棋手伤痕累累,未愈咬痕、利器扎穿后结痂……连他虎口都带着开裂伤口,掩藏在绷带之下。
李献倒吸一口冷气,迟疑地望了片刻,正要问个缘故,谢玟当时却拢了一下袖子,将这些伤藏在袖口内,他脸色苍白如纸、像是一碰就要碎了,声音也有些沙哑低弱,但神情却非常平静,说是:“请问李宰辅,西北神武军战况如何?”
也是从这一刻起,李献误以为他对萧玄谦疼爱和谅解,像是江河湖海里水一样取之不竭。
谢玟沉默不语,在这寂静相峙之中,眼前男人抬起手,已脱离曾经青涩手掌紧紧地包裹住了他腕,执棋者腕白皙窄瘦,骨骼线条形成一道优雅弧度。萧玄谦眼眸盯着他手,指腹摩挲着上面褪去伪装后、鲜明齿痕。
他低下头,谢玟条件反射般地瑟缩抽动了一下,但被牢牢地攥在萧玄谦手中。
“……老师。”他猛地扣紧,一丝一毫也不敢松开,但他又怕攥疼对方,在乍然收紧后又放松,喉结艰涩地滚了滚,“我不是个明君,我还需要您。”
“你是为了做一个明君需要我吗?”谢玟那双乌黑眼眸注视着他,深幽如潭水,“铲除异己、扶持心腹、罗织罪名,如今朝野,早就是陛下一言堂。我清算所有骂名后暴卒而亡,留下一条通天坦途,你到底还需要我什么?”
他需要这个人留在身边。
这是萧玄谦用尽诸多日夜、耗费大笔时间才想明白。他不顾忌这条通天坦途,不在乎什么千古明君,他只在乎将所有权力牢牢地抓在手里——只有这样,他才能够用尽所有留下老师,无论昏庸与否。
萧玄谦几乎在舌根间尝到错觉般血腥味,他骤然想起每一个夜色降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