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的蕊昭仪,表面上失了恩宠,可唯有王忠明等人知晓,有多少回,御撵从漪澜宫外经过,他们便得像皇上回禀蕊昭仪的境况多少次。
是以,苏嫣虽隐于盛名之下,却不敢有人轻易招惹。
从前皆是认为苏嫣空有皮相的妃子们,如今才恍然大悟,那女子岂会如表面所显,是个绣花枕头了?宜妃便是瞧不清这点,才栽了跟头。
“此地风雪不歇,娘娘还是回暖阁去罢,小心身子。”
不知可是因为怀孕的缘故,自从沈氏被诛,她的肚子便一直不太平。
强烈的妊娠反应,眩晕干呕,折腾地她筋疲力尽。
而沈氏一死,她心中紧绷的那根弦,骤然断裂,竟有些索然无味的茫然…
这种心态,旁人绝不会窥得,只以为她因失宠而抑郁。
可千真万确的一点,便是她这一胎极不稳固,前三月中,频频有落红之兆。
若不是有霍玉倾全力照料,整日以艾灸归位经脉,服用秘制灵芝羹固本培元,只怕早就保不住了。
可苏嫣仍是一副安稳之态,从不在人前表露出丝毫痛苦,即便夜夜受针灸失眠之苦,当白日来临,她又能妩媚如妖。
其中艰辛苦楚,兰若和桑榆瞧在眼里,痛在心上,亦是佩服自家主子的城府。
自跟了苏嫣的第一日起,桑榆便知,她绝非池中之物,必能一鸣惊人,独秀于林。
事实证明,她的目光十分敏锐。
“华清宫有祭雪宴,听闻十分热闹。”兰若悉心替她绾发,苏嫣对镜而望,唇色有些苍白,“若不去,岂不辜负你为我梳妆?”
兰若会心一笑,“小姐便是不施脂粉,也能教六宫失色。”
苏嫣抚了抚脸颊,“谁又能永远十六岁呢?年老色衰,色衰而爱迟,老去不可怕,把自己的心拴在男人身上,以为他会为你倾尽天下,才是最蠢钝不堪的。”
兰若手上放慢,抬眼问,“那…小姐以为甚么才最可靠?”
“腹中骨肉,龙椅凤冠。”
恰眉心点过最后一笔,锦秀妆成,苏嫣浅浅绽笑,仿若将冬雪也映得明媚。
兰若被她的话震住,失手将眉黛笔撞掉,“小姐…您原来…”
苏嫣转瞬又回复娇柔的神态,握住她的手,“瞧把你吓得,再过几年,我自会替你物色一门好人家,下半辈子安享福气。寻常百姓,金银虽少,真情却多。”
兰若又要跪下,被苏嫣扶住,“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仍是这样意气用事,这点上,你该多学学桑榆。”
“好端端的,雪怎地停了?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