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雅兴。”翊安被那红梅诱去了目光,说笑间眉眼妩媚,步摇灵巧地摆动。
“一枝送去我卧房,安置在榻边矮桌上的瓶子里,另一枝送去公主府。”齐棪交代完下人,对着她含蓄地弯了弯唇:“且风雅一回。”
齐棪是个不喜大笑的人,那张不丑的脸上,时常表情匮乏。从前翊安见到的,无非就是端庄寡淡,或是皱眉冷面两种。
偶尔对她笑容满面,那也是在人前装模作样,她看见就恶心。
今日他脸上的笑意虽未曾多深,只弯弯眉眼或嘴角,可她知道他不是在演戏,他是真的在笑。
她忽然觉得梅园一行像场不真切的梦。
逛完园子,翊安疲乏,告辞前道:“我回去寻个瓶子插花,也安置在榻边,夜里伴着梅香睡,定有个好梦。”
过了绿漪桥回到公主府,翊安还回味这一下午的事,“挽骊,我今日跟齐棪在一起这么久,一句话也没吵。”
挽骊“嗯”了声:“奇事。”
翊安用食指点着额边,对挽骊道:“我现在怀疑他身上的伤好得那么快的原因,是因为真正的患处在脑子。”
“……”挽骊沉默了下,说:“没什么不好。”
“也是。”翊安心道反正比从前好,抬头看了眼天色:“就是心里直发虚。”
所有的反常,必有因果。
送走翊安后,齐棪独自回了住所,一言不发坐在榻边。好一会,他才理清思绪,弯腰看那枝艳丽的梅花,心里来来回回重复她最后说的话。
也不知道,她屋里的梅花可也是这样,放在素净的白瓶里,一枝艳冠满室。
齐棪凑近嗅了一口,自顾自笑,坚信自己今夜也会有个好梦。
这些时日他睡得很不好,一闭眼全是前世的噩梦。醒来后,看着周围的一切,常常分不清楚,何为梦境,何为现实。
只有看见翊安的笑容,他才确信,噩梦已逝。
翌日一早,齐棪骑马去了听竹院,连舜钦黑脸道:“王爷怎么不保重身子,难道连这两个纨绔,你都不放心交与我处理?”
齐棪拍拍他的肩膀:“舜钦,你错了,看着轻松的事情,未必就很好办。”
安平侯的嫡孙魏思荣、礼部尚书之子姜易,岂是一般的纨绔。
氿仙阁是上京有名的风月场所,却素来清雅,里面的姑娘、公子只陪客不侍奉。
但若肯多出银子,便能带出去半日。这俩公子哥正是为一个姑娘争风吃醋。
魏思荣那日带了姑娘棠婳出去,被姜易撞上,两人言语间起了龃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