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两杯咖啡,还冒着热气,裴砚将其中一杯递给辛也。
辛也接过来,手指碰触到一起,两人的手都冷冰冰的。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辛也仔细地看了裴砚的表情。
淡而温柔。
辛也喝了口咖啡,暖融融的热流由喉咙滚入,一路经过身体的每一处。丝滑而温柔。
两人找到裴砚之前就放了毛毯在那的长椅,坐下来。裴砚把毛毯盖在两人腿上,“你是不是经常熬夜?”
“还好。”
“熬夜致癌。”
“嗯。”
“少熬夜。”
“我熬不熬夜的关键,取决于你,”顿了顿,辛也又说:“我以为你会问我裴殊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他说了什么。”
“不知道。忘记了。”
六个字,轻而淡,却像是一双手,柔柔地把裴砚的心脏捧了起来。
辛也又喝了口咖啡,然后没头没尾地说:“这样我们就平等了。”
“什么平等?”
“我不完美,你也不完美了。”
裴砚轻轻笑。
辛也跟着他笑。
他们都不是话多的人。裴砚不会问辛也他三更半夜来找他的原因,而辛也也不会问裴砚为什么他妈妈会在医院里。
有些话不必说出口,他们彼此也都懂。聪明人之间,总有着那种默契,点到为止,细数长流。
但辛也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拿出了一本书,书封有些旧,但隐约能看到上面的著作人是裴冬青,辛也说:“我翻了一本你爸爸的书,有个问题想找你讨论。”
说着他就把页码翻到某一页,上面还打了个标记。想来是来之前还准备好了长时间和裴砚待在一起的借口。
两人就着那一页的内容细细地讨论起来,借着医院里的路灯,轻声细语地说这话。
说着说着的时候,裴砚忽然说:“这段时间我先不去学校了。”
辛也拿着笔,终于还是听到他最不愿意听到的东西。从他对着那个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裴砚的人告白,到他半夜不安地睡不着,跑去找裴砚,再到裴砚的母亲现在躺在医院病房里。他的心里早就有了一定的预警。但当噩耗来临的时候,辛也发现自己还真是没有做好准备。
辛也低着头,笔在书上乱涂乱画,问:“然后呢?”
裴砚说:“你好好学习。”
辛也手心的笔不小心掉了出去:“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裴砚帮他把笔捡了回来,一边说:“其实这一章的内容,我也还没怎么全部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