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多少日子,府上的其他人数着她在禁苑里活下来的日子也不过只是为了看看她究竟能在世子跟前活多久而已,而世子从不同任何人接触,自是不会听说这些,又怎会如此清楚地记得她到他跟前的时日?
他甚至还清楚地记得当日家老让她套上的那间绿衫嫁衣。
可是……世子当初之所以没有躁怒之下取她性命,不是因为她身上的绿衫嫁衣吗?不是因为知晓她是为嫁他而来所以才留住她性命的?
所有人都是这般认为的,便是她自己,也都是这般觉得的。
可眼下看来,却又不是她以及所有人以为的那样。
世子他根本就不懂这些婚俗,世子他连女子喜爱的首饰头面都不知晓,又怎会知晓男女婚嫁之事?
然而虽然阖府上下皆知她是以嫁给世子为妾为理由入的王府,但亦是所有人都知她其实不过是个任世子随意打杀的侍婢而已,以“嫁人”这么个缘由去到世子身旁不过是为了让世子能够看在她是“嫁”给了他的份上让她多活些日子罢了。
她是荣亲王府里身份最低微也最卑贱的奴,道她是世子的妾都已是极大地抬举了她,莫论是妻。
那是她们这些为奴为婢之人连想都不敢想更不配想的。
“奴不是!”阿阮慌忙摇头摆手,同时又毕恭毕敬比划,“奴身份低贱,绝不敢胡做肖想的!奴仅仅是世子的奴而已!”
世子这话若是让谁人听到传进王爷耳里,她怕是没命可活了。
只是将这话比划出来,阿阮不知自己是怎的,竟觉得心中有些难受。
而叶晞那本是微微生光的眼眸此刻也布上阴霾,面色亦是阴沉了下来,他虽只字不语,阿阮却知他这是不满意自己的回答,大有暴怒之意。
“奴……”阿阮轻轻咬着下唇,不敢再看着叶晞的眼,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慢慢地比划,“世子乃尊贵的千金之躯,奴不过是卑贱的市井草民,奴怎会是世子的妻呢?奴能在世子跟前伺候,已经是抬举奴了。”
若非世子暴戾无常,这份差事又怎会轮得到她?
能够在这纷乱的世道里安然活下去她就已知足,旁的一切她都不敢肖想。
如她这般的草芥百姓活在这世上就要有自知之明,世子让她在禁苑住下她就已经很是知足,她只消将世子好生伺候,其余的她都不该去想。
话虽如此,可为何她会觉得心中难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