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龙那样的老狐狸能留到现在,不过是因其识时务且尚有利用价值。
这看似平静的王京,暗地里不知多少双怨毒的眼睛盯着他……
就拿现在的宁国公府来说,守备就有千余人。
三百名明军亲兵,七百余名汉阳军。
而且,整个汉阳王城的防务,军队调遣,都要有李成梁的亲笔手令。
“好了。”他低沉的声音响起,两个侍女如蒙大赦,慌忙退下。
片刻之后,宁国公府大门轰然洞开。
府门前宽阔的街道上,两百名顶盔掼甲的亲兵已列队完毕。
人马皆披着精良的甲胄,八瓣帽儿盔下只露出冷硬的眼神。长枪如林,腰刀雪亮,更有数十人背负着威力巨大的燧发枪。
这是李成梁每次进入王城的标配。
汉阳王城的守卫不过千余,且多为仪仗,真动起手来,李成梁这两百身经百战的铁甲亲兵,有将其屠灭的实力……
“走!”李成梁翻身上马,一抖缰绳。
战马嘶鸣一声,迈开铁蹄。
两百铁骑立刻以严整的护卫阵型簇拥着他,马蹄敲打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重而富有压迫感的“哒哒”声,如同战鼓擂响,打破了王京午后的沉闷死寂。
王城卫兵远远看到这支煞气腾腾的队伍,无不脸色发白,下意识地缩回了门洞阴影里。
与此同时,景福宫深处,清凉殿。
殿内弥漫着浓烈的酒气和脂粉香。
冰鉴散发的冷气也驱不散那股奢靡颓废的气息。
朝鲜国王李昖斜倚在铺着凉簟的软榻上,冠冕早已歪斜,面色泛着不健康的潮红。
他一手搂着一名仅着轻纱的舞姬,另一只手懒洋洋地举着夜光杯,任由冰镇过的清冽酒液从嘴角溢出,顺着脖颈滑入衣襟。
丝竹之声靡靡,十五名身姿曼妙的舞姬正在殿中随着乐声款摆腰肢,水袖翻飞。
她们跳得卖力,各个妖娆妩媚。
李昖眯着眼认真的看着,心思显然全在这歌舞上。
自三年前李成梁以雷霆手段“整军”并实际掌控朝政以来,他这个国王便彻底“摆烂”了。
起初还有不甘和愤怒,但在绝对的实力碾压和层出不穷的“意外”死亡威胁下,他选择了沉沦。
朝政?自有那位“宁国公”和其爪牙处置。
军队?
早已姓李不姓李。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深宫里,用醇酒美人麻痹自己,祈求李成梁看在他“识相”的份上,让他好好的当这个国王。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