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下轿。
这个待遇。
前面没有。
后面也不会再有了……
朱翊钧放下奏报,目光投向海瑞,打破了沉默:“海师傅,年节刚过,便颁下那道恩旨,朝野震动。卿以为如何?”
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情绪,仿佛在问一件寻常事。
海瑞闻言,缓缓抬起头,动作有些迟缓。
他浑浊的眼睛看向年轻的皇帝,沉默了片刻,才用那苍老、沙哑,仿佛砂纸摩擦般的声音开口,语速很慢,却字字清晰:“陛下……恩泽万民,体恤耆老,此乃……圣王之道,仁心可昭日月。”
他先定了基调,肯定了皇帝行为的道德高度,这是海瑞的原则,对就是对。
朱翊钧微微颔首,等待下文。
他知道,海瑞必有“但是”。
果然,海瑞话锋一转,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如同寒风中摇曳的残烛:“然……陛下可知,此二百万雪花银,连同那如山如海的肉食布帛,自内帑出,经六部调拨,过省府州县层层之手,最终……落于一乡一里、一村一寨、一老翁一老妪之手……”
“此路……迢迢数万里,关隘重重,人心……如渊。锦衣卫、巡按御史……纵有通天彻地之能,又岂能……尽察秋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