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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那点血迹,又望向窗外深沉的夜幕,眼神空洞,心头一片茫然。
方才肌肤相亲的余温尚在,此刻却只剩无边无际的冷寂和难以言喻的失落……
朱翊钧回到了乾清宫中,在熟悉的龙床上睡下。
不到两个时辰,天边刚透出一丝蟹壳青,陈矩便已掐准了时辰,小心翼翼地近前,轻声唤道:“陛下,卯时初刻了。”
朱翊钧几乎是立刻睁开了眼,眼底并无多少惺忪。
他坐起身,任由内侍们动作麻利地为他盥洗、更衣。
明黄色的十二章纹衮服加身,带上冠冕之后,便准备上朝。
这日是,万历十二年,十月六日。
举行大朝会的日子。
寅时末刻刚过,天色微明。
巍峨的皇极殿在晨曦中显得庄严肃穆。
丹陛之下,文武百官身着朝服,按品级肃立。
文官以首辅申时行为首,次辅张学颜紧随其后,其次便是六部,内阁九卿重臣。
武官队列则以在京师轮值的勋贵及五军都督府都督为首,戚继光打头。
“陛下驾到——”随着陈矩一声高亢悠长的唱喏。
朱翊钧在侍从的簇拥下,步履沉稳地登上御座。
百官齐刷刷跪拜,山呼万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朱翊钧的声音透过空旷的大殿,清晰而威严。
朝议开始。
各部院大臣依次出班,奏报各地事务、钱粮赋税、河道漕运、边关军情等。
当兵部尚书方逢时奏报朝鲜调配军需事务时,朱翊钧听得格外仔细。
待几项紧要事务议定,殿内稍静。
朱翊钧的目光缓缓扫过群臣,尤其在武将官员的方向停留片刻,缓缓开口,声音沉稳有力:“宁国公李成梁镇守辽东多年,屡挫北虏锋芒,保境安民,功勋卓著。”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明确的褒扬,“昨日奏报,其在朝鲜助训新军,成效初显,李成梁练兵有方,军纪严明,示我天朝威德,固我藩篱。此等安边良将,国之干城,当为诸将表率,诗云:‘赳赳武夫,公侯干城。’……李卿当之无愧啊。”
朱翊钧的声音在皇极殿内回荡,清晰有力地肯定了李成梁的功勋。
话音刚落,武将队列中便爆发出热烈的附和。
尤其是辽东系以及与李成梁交好的将领官员们。
“宁国公忠勇无双,实乃我大明柱石!”
“李帅练兵之法,足为天下师!”
“有此良将镇守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