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方亭说:“不贵。”
“哎哟哟,”徐燕萍摸着料子,衣服上身后,在斑驳的衣柜镜正了正衣领,正看侧看,摸摸袖口又试试口袋,“这衣服真好。”
徐方亭叠起胳膊倚在柜子边,脑袋也轻靠上去,笑道:“一下子年轻好多岁吧。”
徐燕萍又说:“以后可别给我买那么好的衣服,我平常也没机会穿,干活不方便。”
谈韵之那句话突然闯进脑袋,徐方亭下意识便搬出来:“过年总要买新衣服的。”
徐燕萍惭愧一叹,“都到了女儿给妈买衣服的年纪了。”
徐方亭的一句“我已经工作了嘛”溜到嘴边,卡顿片刻,犹豫咽下。工作像一个长期的承诺,她还没能力将这种状态持续下去。
“一会我和孟蝶到镇上逛会,剪个头发,半年没剪了。”
徐燕萍小心翼翼脱下衣服,展开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你才刚回到,又要出去,搭车不累吗?”
“不累,好久没放过这么长的假,趁空玩玩。”
口袋中手机震了一下,大概孟蝶在找她,徐方亭边说先走了。
果不其然,孟蝶没多久骑小电车到她家门口,跟徐燕萍打过招呼,载她一路到镇上。
没有头盔,头发在寒风灰尘中又毛躁了几分,徐方亭剪了一个可扎可散的披肩发。
这期间孟蝶去外面转了一圈,回来说:“刚在对联街碰见你的小童老师了,喊你有空过去找她。”
小童老师就是徐方亭初中的生理启蒙老师,父亲老童是仙姬坡小学的老师。
徐方亭以前帮带老童的孙女,老童管她一顿午饭,外加午休时间指点一下她练毛笔字。
老童每年寒假上街兼职写对联,等徐方亭可以出师,他便把她捎上,按销量分给她一点生活费。
徐方亭读高中那三年,销量有所增长。
镇上每年只有个位数的学生能考上舟岸高中,相当于一只脚踏进大学门槛,徐方亭无形多了一层吉祥物的光环,大家买她的对联相当于给自家孩子讨个吉利。
理发的阿姨帮把头发吹直,徐方亭还是习惯性扎起来,“我答应她过去帮写对联。”
孟蝶随口道:“你还要写啊?我还以为你能自己挣大钱,就不会去了。”
徐方亭心有微妙:“每年都去,好像习惯了,反正有时间。”
口袋里手机又震动几下,徐方亭没有立刻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