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的百感交集。
若这孩子是狄莹生的,那该多好,妥妥的郡王府嫡长子,铁打的地位,谁都抢不走。
缓步走上前,狄谘盯着满脸慈爱的赵孝骞,道:“朝廷派来的几十名将领,贤婿真不打算理会了?”
赵孝骞一怔,道:“对啊,我好像还是一军主帅呢,差点都忘了……”
狄谘:“…………”
你是真的心大!
“官家显然已对贤婿不放心了,接下来朝堂恐有针对贤婿的参劾,官家或是将贤婿召回汴京任高官,或是顺水推舟卸了你的兵权,不论哪种结果,对你都不妙。”
狄谘叹了口气,道:“当年我父亲便是如此,官家卸下了他的兵权,把他召回汴京任枢密院使,没过两年便涉事查办,贬谪地方,父亲郁郁而终,狄家上下多年翻不了身。”
“贤婿,殷鉴在前,你的一举一动当三思啊。”
赵孝骞逗弄着怀里的孩子,淡淡地道:“岳丈且宽心,今时不同往日,我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辈,有些事情不过是没到火候,时机未到,暂时蛰伏而已。”
狄谘皱眉道:“你说的‘时机’是指……”
赵孝骞沉默片刻,却不答反问道:“若是汴京有了变故,岳丈认为我该留在北疆还是回汴京?”
狄谘一惊,以赵孝骞的身份,绝不会乱说话,说出口的话必然是有的放矢。
“汴京会有何变故?”狄谘追问道。
赵孝骞摇摇头,他所知道的信息实在太犯忌,现在不能对任何人坦白。
于是赵孝骞接着道:“若留在北疆,死死攥着兵权不放手,我便是奸佞之臣,有谋逆之心,势必与官家和朝廷直接翻脸……”
“若是老老实实被召回汴京,则兵权尽解,只能沦为砧上鱼肉,哪怕被封再大的官儿,生死仍只在官家的一念之间……”
叹了口气,赵孝骞似笑非笑地看着狄谘,道:“岳丈若是我,当如何选择?”